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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谁当真/辛黎】(ABO)墓园AB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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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差原因，黎朔和父母的沟通大部分都在上午刚上班不久或者晚上睡觉之前这个时间段。

自从赵锦辛找借口在他家中长住后，黎朔晚上主动和父母联系的频率就降低很多。

虽然以前也有过男朋友住在自己家的情况，那时黎朔还会跟父母介绍下对方的身份，但赵锦辛的身份不好描述，他只能尽量避免被父母意识到家里多住了其他人。

至于另一边，和家长交待完后续安排的赵锦辛倒是没那么纠结，虽然亲爹说要先去找人问问，但至少没一上来就把自己的提案给否决，这就是有希望的表现。该说不说，赵锦辛的乐观程度高得不可思议。虽然配合这样的乐观还要有足够的幸运，但不知幸运女神什么时候光顾的赵锦辛全然没有任何担忧，情绪也很稳定，在每天看到黎朔的快乐之余，依旧沉迷在准备考试和申请材料中。

一周后，这件事终于从赵锦辛的汇报变成了黎朔父母打来的电话。

接到电话时，黎朔正好还在事务所加班，父母见他还在工作，立刻催他快些回去休息。

母亲的声音充满心疼：“小朔，要不你还是回来家里吧，老是这样加班怎么行……”

黎朔略带歉意地安慰道：“没事的妈妈，我这就回去休息了，现在回去还不晚。”

说完，黎朔想起来，自己这个电话还得在办公区打完，因为接下来要开车，不方便一直接电话。想到这里，本来已经走出办公区的黎朔又回到办公室，没有开灯，只是坐回椅子上和父母闲聊着琐事和工作上的趣事。

黎朔的办公室有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从外面看就是写字楼的玻璃幕墙。

他们的事务所楼层很高，从落地窗看出去，星星点点的灯火在窗外铺开，一直延伸到远方，明明灭灭的灯光像是城市的呼吸。窗外还能看到环线，现在已经过了晚高峰，环线上车流并不密集。

一家三口聊了一会儿，黎朔的母亲要去照顾她的花园，先离开了话筒的另一端。

留下父子二人之间少许沉默，不知是为了打破沉默还是原本就打算等黎朔母亲离开后再和儿子说这些，黎朔的父亲忽然问道：“小朔，你对你赵叔叔还有印象吗？”

听到父亲的问题，黎朔愣了一下，考虑了一会儿，答道：“有点印象，以前见过两次面。怎么了吗？”

他隐约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后没多久时听父亲提过，赵荣天——也就是他父亲口中的赵叔叔——好像和他父亲合作逐渐密切，两家人也走得越来越近，想来平日也多有走动。

“你赵叔叔有个儿子也在京城，说是在读高中，叫赵锦辛，你认识吗？”说完，黎朔的父亲又描述了一下赵锦辛名字是哪几个字。

黎朔的父亲忽然说出的名字让黎朔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认识。”

甚至他父亲描述赵锦辛名字的方式都和赵锦辛做自我介绍时一样，想必赵荣天也是用一样的方式转告他父亲自己儿子名字的。

“那就对上了，”黎朔的父亲笑呵呵道，“你赵叔叔找我问起你是不是在京城开事务所的时候，还以为有什么活儿想找你呢。”

黎朔扑哧笑出声：“谢谢爸爸，远在美国还这么关心我的工作。”

“这个赵锦辛，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啊？”黎朔的父亲没有顺着黎朔的玩笑话继续聊下去，而是抛出自己的疑问。

黎朔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父亲的问题。

他是用蓝牙耳机接的电话，所以双手还能自由活动，刚刚还抽出办公桌上笔筒里的钢笔在手中把玩。

结果父亲的问题刚说完，黎朔原本捏在手中的钢笔掉落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声响顺着听筒传到大洋彼岸，黎朔的父亲听到这动静，问道：“什么声音？”

“不好意思爸爸，我把笔掉在桌上了。”黎朔急忙收起钢笔，开始给刚刚提问的回答组织语言。

“当心一点啊。”黎朔的父亲话中带着笑意，似乎很久没见过自家儿子这么冒失的样子。

“我和赵锦辛……”黎朔刚起话头就有些不好继续，他实在很难形容目前赵锦辛和自己的关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了个安全稳妥的说法，“就是偶然认识以后，成了朋友。”

朋友这个词能涵盖的范围太广泛了，但在老一辈的人听来却是很安全的含义。

“朋友啊……”黎朔的父亲话语中有一丝犹豫，“我听老赵说，他儿子想追求你，为了你，打算留在华国读大学。”

“呃，”黎朔头疼起来，他没想到赵锦辛居然把底牌交代了个干净，那一晚两人的闲聊好像已经变成结论，“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小朔啊，”黎朔的父亲语重心长，“你妈妈常说把你生得太好看，桃花从小到大没断过。但是呢，赵锦辛是你赵叔叔的儿子，你把握好交往的尺度，不论如何，不要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好不好？”

“我明白。”黎朔觉得自己头更疼了几分。

自己和赵锦辛的关系，还真是得好好考虑。

之前他虽然说着会考虑，但说实话，过分忙碌的工作已经占据了他的大部分思考内存。此刻这一系列相关问题像是兵临城下，他就是调动全部内存运行，也没办法立刻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且啊，我听你赵叔叔的意思，他儿子也是从小到大身边人不断，是个花花公子的模样。我看他儿子还在读高中，可能也就只是一时兴趣，”黎朔的父亲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有点什么别的关系，最后又没什么结果，也别闹得太难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当父亲的，他也不想自己儿子受伤。

黎朔“嗯”了一声：“我会处理好我们的关系的。”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后，因为工作性质接近，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话题，才结束了通话。

挂掉电话后，黎朔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夜景，考虑着父亲刚刚说过的话。

也许父亲的叮嘱来的正是时候，黎朔想，之前他已经逐渐习惯赵锦辛在自己家中的存在感，但这真的合适吗？

开车回家的路上，黎朔因为走神，在十字路口跳转绿灯后依然没有踩下油门，结果后面的私家车立刻开始长按喇叭。

喇叭声把黎朔吓了一跳，他急忙启动车子。

直到汽车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黎朔才摇摇头，赶走脑海里纷杂的思绪，停止自扰。

到家后，虽然时间已经很晚，黎朔发现赵锦辛还在埋头做题。

“今晚作业很多？”平时这个时间一般赵锦辛都要准备休息，难得见到对方还在奋笔疾书，黎朔暂且放置晚上和家人打电话的事，在换衣服的空档顺口问道。

“还好，和老师交流了一下申请华国大学需要的东西，说是建议我把成绩准备好看点，所以临时抱佛脚。”赵锦辛一边做题，一边回答道。

也许现在直面问题最合适，黎朔想到。

所以他试着把自己的想法梳理好，告诉赵锦辛。

“对了，关于之前你说过的……”黎朔刚起话头，赵锦辛就抬头看着他，表情充满期待，连卷子也收拾收拾塞进书包，似乎不打算继续写下去。

“呃，你不写了吗？”黎朔问道。

“你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赵锦辛回答，“我要专心听，而且卷子我也写完了。”这倒是实话，黎朔开口前，他正好写完最后一页。

“好吧。”黎朔伸展了一下手臂，做了个深呼吸，心理建设已经做得差不多，有些话题也应该说清楚。

他先把两家人的关系告诉了赵锦辛，又说起今晚自己接到父母电话的事，但没有说到他父亲提过的那些。

赵锦辛听完，惊讶道：“那我们岂不是很早就见过了？”

黎朔答道：“上一次见面还是你的周岁宴，你肯定什么也不记得。”

赵锦辛“唔”了一声，没有反驳黎朔的话，但随后，他又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所以伯父伯母联系你，是有什么事情……？”

他可不觉得亲爹在告诉黎朔父亲自己是谁时，一句自己的坏话都不说。

黎朔又简单概括了父亲联系自己时提到的事，最后说道：“所以，对于我们两个的关系，我觉得……”

“那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想法？”赵锦辛没在意黎朔的复述，只是问道，“你也觉得我是一时冲动对吗？”

黎朔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我没办法判断你的想法，但我对你本人，并没有什么负面看法。”

“那，之前你说的要考虑的问题，有结果了吗？”赵锦辛追问，“我还有机会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黎朔轻笑起来：“我想，现在你有最大胜算。”

赵锦辛住在他家的时间已经比他之前交往过的任何一个男朋友时间都久，说他一点没有感觉显然是自欺欺人，只是他的道德感还不太能接受和未成年人交往的事实，才迟迟没给对方最确切的回应。

“好，那说定了，等我大二寒假，我们就回纽约登记结婚。”赵锦辛一步到位，连未来三年都安排明白。

“这个不行。”黎朔拒绝了当初他答应好好考虑的选项。

“为什么？！”赵锦辛着急地站起身，弯下腰瞪着黎朔。

“锦辛，我也十八岁过。”黎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婚姻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环，不要拿来当交换某种亲密关系的筹码。”

赵锦辛没想到黎朔认真考虑后的结果还是变相拒绝自己，顿时声音都抬高些许：“你说过你会好好考虑的！”

“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黎朔看着赵锦辛的眼睛，认真而坚定地回答道。

赵锦辛发现，因为眉眼深邃，黎朔不带笑意的时候，会微妙地显得有些冷漠，像是看不透的墨青玉。

但此刻他顾不上仔细欣赏这张第一眼见到就让他无比心动的脸，只是对黎朔的拒绝感到非常委屈。

但同时，他也有一部分心思告诉自己，黎朔在意的事情很有道理，而他能做的，只有用时间证明自己。

“好，那总得有个期限吧。”赵锦辛执着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实意的，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我赵锦辛，只想也只会跟你一个人共度余生。”赵锦辛也坚定道。

这句话分量太重，黎朔一时间被震住，没能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赵锦辛依旧目不转睛看着黎朔，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反馈。

黎朔被盯的浑身发毛，最后终于松口：“等你大学毕业再说吧。”

如果赵锦辛最终还是决定回美国上大学，正好两人分开几年，都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一下。

“好，说话算话。”赵锦辛伸出左手，要和黎朔拉勾，“说谎的人是小狗。”

黎朔这下真是被搞得哭笑不得，只能按赵锦辛的想法，和对方小指相扣，在这种略带暧昧的姿势中，听赵锦辛念完了一遍拉勾的口诀。